“国家审计在国家治理中的及其重要的作用暨审计机关成立40周年专题研讨会获奖论文”三等奖(全国共5个地市审计机关获奖)、“国家审计在国家治理中的及其重要的作用暨审计机关成立40周年专题研讨会获奖论文”一等奖。
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发展面临更多不确定性和前所未遇的挑战。习在二十届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强调,要“快速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发展格局”。审计在统筹发展与安全、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中发挥着及其重要的作用,侯凯审计长全国审计工作会议上指出,提前揭示不良苗头和有害倾向,推动把重大风险隐患解决在萌芽状态,这就是审计最大的“稳”。从这个方面讲,提前揭示风险、及时防范化解风险也是促进发展。
问题是指客观存在的、会对社会带来一定负面影响的客观事实,风险是指一种损失发生的不确定性。两者虽然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一定不是同一个概念。问题是形成风险的主要的因素,也是风险发生的主要结果,即从概念上来看,问题可能会引起风险,风险发生导致的结果常常表现为问题。风险重在提前预防,降低发生的概率和影响;问题只能事后解决,做的是亡羊补牢,将影响和损失降低到最小。
但现实中,人们往往容易看到问题,却经常忽视风险。从问题到风险需要系统归纳、深入思考,是一个从具象到抽象、从个别到一般、从微观到宏观的升华过程。经济社会中的重大风险大多数都会有先兆,这些先兆往往表现为问题。但认识到问题,并不一定可以发现风险;解决了问题,也不一定能有效防范化解风险。风险的形成存在深层次的原因,就事论事处理问题的方式难以消除风险。所以要从风险的视角,对风险产生的机理进行深入分析,从制度机制完善上提出有明确的目的性地解决措施,真正的完成起于处理问题、止于防范化解风险。
理论上,免疫系统论认为,审计是国家政治制度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从本质上看,是保障国家经济社会健康运行的“免疫系统”,能发挥预防、揭露、抵御功能;经济体检论认为,审计就像体检,不仅为了查病,更为了查已病、治未病。不管是免疫系统论还是经济体检论,客观上都要求审计更好防范化解风险,进而服务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法律上,新修订的审计法加强完善了审计防范化解风险的体制机制,确立了审计发现经济社会运行风险隐患的报告机制。特别是审计法第二十二条在第一款规定国家审计机关对国有企业金融机构和国有控股企业、金融机构进行审计的基础上,第二款又规定了“遇有涉及国家财政金融重大利益情形,为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经国务院批准,审计署可以对前款规定以外的金融机构进行专项审计调查或者审计”。
实践上,一是审计机关是政治机关,审计在党和国家监督管理体系中发挥及其重要的作用,是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力量;二是审计是第三方监督,可以超脱部门、行业利益,依法、客观、公正作出评判,具有合法性、独立性、权威性;三是审计专司经济监督,专业性强、涉及面广,可以及时有效地发现不良苗头倾向,把重大风险隐患解决在萌芽状态;四是审计具有批判性和建设性双重作用,一体推进“揭示问题、规范管理、促进改革”,而防范化解风险也要求审计监督具有建设性作用。
综上,审计基于本身职能定位,在防范化解风险上有着预判、预警、预防的前瞻功能。这种前瞻功能体现在:以风险思维开展前瞻性审计,在确定审计项目时坚持风险导向,在审计项目实施中加强风险研判、进行风险预警,在审计报告中提出风险防控的措施,以期将重大风险隐患解决在将起未起之时。
审计面对的是一个一个整体,分析的是一个一个具体问题。这种微观和宏观之间的差距,非常容易导致审计只见树木、不见森林,难以由点及面、提出建议。防范化解风险需要深化研究型审计,对被审计对象整体进行系统分析研究,既要分析具体问题,也要研判风险;既要关注个体,也要关注整体;既要研究外部条件,也要研究内部资源;既要针对被审计对象提出建议,也要针对整个行业领域提出对策。
SWOT分析法又称为态势分析法,是一种对外部环境的威胁T(Threats)、机会O(Opportunities)做多元化的分析判别,同时估量组织内部的劣势W(Weakness)、优势S(Strengths),提出决策建议、作出战略决策的方法。
审计前和审计中重点从四个方面研究,为被审计对象精准画像。一是S内部优势,包括可供推广的经验、做法、成果以及自身资源禀赋等;二是W内部劣势,包括存在的问题、短板、漏洞等;三是O外部机会,包括政策条件、行业要求、技术条件、财力保障、关注程度等;四是T外部威胁,包括经济环境、社会环境、政治环境等。
审计主要通过审计察觉缺陷的整改和建议的落实来服务政府治理。为了畅通审计到服务政府治理之间的传导通道,目前各地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制度机制安排。
一是通过党对审计工作的领导推动地方政府治理。地方县级以上各级党委均设立本级审计委员会,把地方审计工作纳入地方党委的直接领导之下,审计地位和作用得以极大增强,审计结果能够直接引起地方党委的重视,使审计发现问题的整改和建议的落实得到有力保障。
二是通过地方政府落实整改责任推动地方政府治理。审计工作由地方政府主要领导直接分管,审计整改工作是政府常务会研究的重要事项。以政府为主导、被审计单位为主体、有关部门齐抓共管、审计部门督促落实的审计整改联动机制已经构建起来,保证了审计发现问题整改效果。
三是通过人大监督审计整改落实推动地方政府治理。各地人大格外的重视审计工作,每年听取地方政府同级审报告,把审计查出问题整改情况作为人大监督的重要内容,压实各方整改责任,确保整改实效。
审计有效发挥防范化解风险作用的重点是紧紧围绕党和国家的决策部署,把风险思维贯穿审计始终,以研究型审计为根本方法,把经济社会运行中的重大风险作为研究重点,开展前瞻性审计,以风险视角看待问题、从问题出发研判风险、以系统施策防控风险,着力提升审计的预判、预警、预防的前瞻能力,更好服务地方政府治理。
风险是一种具有内生性的普遍的客观存在,可以说有了人类,也就有了相对于人的风险问题。当前,风险已成为现代社会的主要特征,对经济社会的发展产生深远影响。地方审计作为政府治理的重要工具,应该坚持风险导向,把防范化解风险作为重要使命。但总体而言,目前的审计还是主要以问题为导向,以揭示问题、处理问题为主,缺乏风险导向的审计理念。风险导向侧重于面向未来,问题导向侧重于应对当下。以风险导向为主的审计的目的是减少甚至消除未来的不确定性,为经济社会运行增加确定性。问题导向主要侧重解决当前已出现的负面影响,以问题导向为主的审计对消除未来有几率发生的负面影响只是处于一种被动的、消极的状态。要在防范化解风险上发挥更大作用,审计必须既要坚持问题导向,也要树立风险导向,把风险思维贯穿审计项目始终。
防范化解风险需要审计提出有价值、有分量的对策措施。风险涉及的因素复杂,风险防控需要多领域多专业相关知识储备,需要多角度多层次思考研究。在这方面,审计人员还存在很明显的短板。比如,防范化解债务风险,就债务看债务、就债务管理问题看债务管理问题是不够的,债务对应的是资产,要把债务和资产一体看待,在债务审计中关注资产、在资产审计中关注债务,既注重揭示问题、又注重系统治理,通过提高资产收益、增加财政收入,提升防范化解债务风险的能力。又比如,应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不能仅仅关注疫情防控本身,还要关注疫情外溢可能对经济社会造成的严重影响,既要围绕疫情防控开展审计,还要在保护市场主体、落实惠企政策、扩大有效投资方面加强审计。再比如,生态环境风险、生产安全风险等,这些领域涉及的知识专业性强、政策法规多,审计人员只有吃透行业的专业相关知识、政策法规,才能有发言权。
从前面的章节能够准确的看出,防范化解重大风险隐患对审计的系统性、前瞻性提出了更加高的要求;地方审计机关只有做实做深研究型审计,才能提高审计的系统性、前瞻性。本章尝试建立地方审计面向防范化解风险的风险预警审计体系,为地方审计机关开展前瞻性审计、提高应对风险的前瞻能力,服务政府治理现代化提供系统路径。
一是围绕宏观政策导向,把握风险领域。保持对宏观政策导向及其变化的敏锐感知能力,深入学习习关于审计工作的重要论述,密切跟踪党中央、国务院以及各级党委政府的关于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决策部署,在审计项目计划、实施中及时呼应宏观政策关注的特定风险领域。二是围绕经济运行动态,把握风险趋势。从宏观和微观经济面数据入手,研究地区、行业各类经济指标,分析社会面问题和风险,对风险显现的可能性和演化的趋势做前瞻性预测和判断,综合研判可能存在的风险因素和风险背景,及时有效地发现风险外溢。三是围绕典型问题分析,把握风险表现。注重对偶然性风险进行普遍性检视,加强上下级审计机关及主管部门、内审机构之间的联动,及时扩展调查主体和调查深度,建立从个例个情出发分析系统性风险隐患的机制,精准把握风险表现,做到发现一类典型问题、预警规范一片、推动治理一域。
一是提高风险反映时效性,多渠道多形式反映风险事项。建立健全重大风险问题“边审边报告”机制,及时引起党委、政府和相关主管部门的重视。建立健全审计风险事项扩面调查机制,当审计组发现风险苗头隐患可能具有一定普遍性时,可提请做综合研判和快速审核,对审计实施方案外的对象和事项做延伸审计。二是加强风险跟踪持续性,多节点多阶段推进风险整改。改进风险性问题整改机制,动态了解经审计揭示后的风险控制情况,加强对该类问题整改举措的效果跟踪。根据不一样、程度的风险单独确定整改时效性要求,必要时可单独安排现场验收形式的整改销号。三是提高风险揭示针对性,多角度多层次建立风险画像。研判具体地区、领域、单位中有几率存在的风险类型和风险特征,在不同审计项目中从不同角度、对象、时间维度对同一可能存在风险的事项做集中扫描,进行精准画像,提出系统性的应对策略。